《谋杀未遂》
一
我的弟弟发了疯
他说他要养一只猫
当她死去他便去死
他告诉我这些时,他躺在阳台的铁架子上
扭动,金黄色的光齿像一只豹
贴紧他的面孔,死亡的面罩
回头一望,就有千人倒在途中
而此刻 我指责他给自己加冕的皇冠,
以为自己是阴雨之国的国王
我又不能给你一只薛定谔的猫,我说,
既死又生,站在骸骨之中分娩
边死边生,潮水上岸又离开
你以为那是爱?
他回答说,
姐姐,因为你没有猫
二
直到某天
我设想了千百种死去的方式
因为窗户紧闭双眼,雨天催眠
我的肺叶是风帆,
呼呼驶过
粘液与血的港湾:
撑伞时我摔了一跤
掉进马路的牙齿里
他们以为我只是睡着了。
直到太阳在我的眼白中升起
已经远去,而我依然身在此地
在远离一切想去的地方
生活,一只小型啮齿动物撕咬根基
我才知道阴影在我们的喉咙里弯曲
我弟弟所说的事物,猫一样跟随着我们
三
于是我将会在暴风之夜惊醒,
是小麦克白夫人,因谵妄而红耀的身体【注】
在空气里揉搓,洗着无形的双手
愧疚,溢出油脂的膏野
下着雨。所有土地都裂开
风中所有潮水都上岸
我将像猫一样在脚趾尖上
走向我弟弟的房门
门把手是圆圆的喉头
等待着致命的一刀。我触摸它
不敢转动,喉结上的皮肤紧绷且颤抖着
我害怕他的猫业已死去,而他也遵循诺言
害怕照亮他的血,一记闪电
在银色的窗玻璃上溅落斑点
【注】《麦克白》里面多次反复描写麦克白夫人洗手,并且,麦克白夫人表示老感觉手洗不干净,此时,麦克白夫人是想洗净心灵的杀谬的罪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