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翀

我在每个胸口筑巢
就从里面碰到肋骨
一个原创写作者。
偶尔摸个同人爽文(x)
本命是曼普这两个老头子。
欢迎勾勾搭搭,谢谢并且爱你们。

《邀请自首》(短篇小说完结)

一个糊着玩的故事续写,题目就是给出第一段然后续写ouo

之前那篇《呼喊与细语》因为要投稿来着,所以暂时设为仅自己可见啦。

开学了超忙,可能闭关,但不会停更的!

 

昨天晚上,我倒车时好像撞了什么东西。但是我为了逃避责任,就赶紧开车离开了。第二天早上央视新闻报道,在我昨天开车的地方出现了一桩重大命案……

我慌张起来。我试图安慰自己:总没有人会死得这么悄无声息吧?昨天晚上我没有听见任何惨叫声、或者车轮碾过骨头的声音。但也许事实就是这样呢?我自己难道没有这样的时刻吗?感觉自己如此迫切地需要投身于车轮之下。车轮隆隆地滚过来的时候,我连哼都不会哼一声。我别无选择。这个濒死的人会还带着昨天刮胡子的伤痕,尽管这个身体几秒钟后就要死去,伤口却依然会开始结疤。

我决定了。我打开门,开车就去了警察局。

“受害者是一名女性,三十岁上下,短发。她身份不明。这就是关于她的全部体貌特征,请受害者有关家属尽快与当局联系……”收音机在我离去的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着。

我是来自首的,我对我第一个看见的警察说。我吃惊于自己的平静,就在昨天晚上那条街上,警察同志……
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立马把我铐了起来,推着我走进审讯室。过了一会儿,另一名更为年长的警官走了进来。

“你和李是什么关系?”

我像胸口上被人击了一掌。他们已经对我如此了如指掌了……连李这个人都知道了。一个人竟然可以在短短时间内,私生活就可以被了解得如此详尽,不由得让我感到恐惧。

“为什么问起李?”我试试探探地问。

警官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。“你自己做的事情,你不知道?”

那么照他的说法,死的是李。我难以置信,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巧合。“我不记得其他的东西,我只知道我撞了什么东西,然后我就回家了……”

警官冲着他旁边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。“你失忆了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定罪,”他打了一个哈欠,“我们试试催眠能不能让你想起来。”

 

我眼前都是模糊的晃动着的光线。那些被害者的家属们过来看我被执行注射死刑。他们从背后拿出一幅肖像,高举着它。上面是一个年轻姑娘的脸——

但我不认识她。我保证,我不认识她,这不是李,这不是我从生活中的人们中找到的那个李。她看着你被杀死,现在她可以瞑目了!她的家属大喊。

我这才意识到,事情可能完完全全地搞错了。可能在同一个地方,李被别人杀死了,然后我又碰巧承担了这项罪名……我挣扎起来。旁边的警察训斥了我。

但我不能确定。我记得的李,是短头发。相片上的姑娘的确也是短发。李到底长什么模样?我也记不清她的面孔。也许你们搞错了,我没有杀李……我虚弱地说。

你已经走得太远,警察说,这太晚了。没有用的。

我对所有这些混乱的、搞错的东西的仇恨,已经像一匹累垮了的马,怎么打它也没有反应。我想我必须有一种力量……什么力量?需要某个人,他将为我作证,将从我肩上卸下那个不堪忍受的重负,把它们背到自己身上。

然后我就会自由了。——但自由有什么用?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渴望什么。这时候注射器扎进我的脖子了。我身边的执行官、警察,他们双手覆盖羽毛……翅膀啪嗒啪嗒作响……

我看见一个女人,她一直单肩背着的包摔落在一旁。但是她没有避开快要过来的车辆,她一副为自己摔倒而感到羞愧的样子,急匆匆地朝包伸出手去。但是车辆匆匆发动了,甚至越过了她的手——

 

我醒了。警官叼着一根牙签问我:“你想起了什么?”

“我只看见一个女人,模模糊糊的。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与之无关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压倒她……”

他嘟囔着,把我从座位上提起来:“天啊。我们带你去案发现场。”

 

在我的车上的时候他解开了我的手铐,为了让我能握住方向盘。然后他打开车门,抱着胳膊坐在副驾驶上。“倒吧。倒车啊,快点。”

我小心翼翼地发动了车子。汽车向后挪动,然后越来越快,接着它向上弹了一下,我和警官都一起向前磕着脑袋。什么声音也没有,就像你行驶在水面上,或者说我的感官是一切形式上的虚设。“你他妈在搞什么,”他把我的双手重新铐起来,然后拖着我下了车。

在车轮底下我看见了一团模糊的血肉,小小的,我几乎要以为那是我昨天晚上压倒的人的断肢了,忍不住立刻背过身去。

“是猫,”警官说。我听见他正在用脚尖拨拨那团东西。他沉默一会儿,突然爆发出一阵长久的、带着咳嗽的笑声。

“现在你该想起来了吧?”他带着未尽的笑声,扳过我的肩膀。

我不得不直面那一只死去的猫,那些色彩鲜艳的内脏流出来,还有品红色和紫色的息肉,柔嫩的粉色的索状组织,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味。“给你看了这个,你总该想起什么来了吧?”

那些光线颤动不已,然后李的样子显出来:短发,三十岁上下。我看见一个女人,她一直单肩背着的包摔落在一旁。但是她没有避开快要过来的车辆,她一副为自己摔倒而感到羞愧的样子,急匆匆地朝包伸出手去。但是车辆匆匆发动了,甚至越过了她的手——

“我不知道,”我说,我无法把我的眼睛从死亡上移开,“我真的不记得。”

警官又一次喷出笑来:“那你又做什么来自首?”

 

fi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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